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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兵电器维修电饭煲显示e3人在东莞出泥不

发布时间:2024年08月14日    点击:[2]人次

撰文:阿兵(四川人)

编辑:杨春思

图片来自网络

一九九三年的冬天,我是第一次跟着表哥从四川宜宾老家出远门去广东打工,记得刚出门那天,下着毛毛细雨,天气阴冷潮湿,耳朵都长冻疮。

我在重庆菜园坝火车站上了去广州的火车后,因为是慢车没有空调,在车子里穿着厚厚的冬装也不暖和,车子经湖南到广西柳州地段,才感觉气温升高了些,我在车上脱了外套,身上还穿着毛衣,车子一路往南快到广州站的时候,我在车上已经热得脱了毛衣,身上只能穿一件单衣服了。

出了广州火车站,身上背着一大包行李,手上抱的全部是身上脱下来的厚衣服,那个时候的广州车站非常乱,我上了一辆打着牌子是东莞太平虎门的野鸡车,卖票的说上车就走,结果我上车交了五十块钱买票后在车上等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大巴车上了一大半旅客,车子才开始起动真正出发了。

从广州火车站出来一直塞车,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才出广州城,车子开到中途不走了,卖票的又把我们喊下车,说转车,其实就是被卖猪仔,上了另外一辆虎门的中巴车后,车上卖票的又要我补交车费,有几个和他争吵,说前面那个车已经把车费收够了,卖票的人说前面那个车给的车费不够,要我们每个人还要交二十块钱,并在车上威胁说,每个人都要交,如果不交要吃亏的。

我见前面那几个都交了钱,我在后面也只好跟着交了二十块钱,幸好这次没再被卖猪仔,谢天谢地车子终于到了东莞厚街。

刚下车就围上来几个拉客的摩托车,问我“海边斗“”,我问表哥,他们说啥,表哥说不理他,他们说的是广东本地方言,就是问,去哪里。

我跟着表哥直接到了厚街河田村的工地上,住的地方就在工地库房,管库房的是本地人,别人都叫他阿忠,阿忠不会说普通话,,每次见到我就叫,好生仔,后面再说啥我是一句都没听懂。

表哥在工地做砖抹灰,我刚来在工地上打杂,拉砖拌灰搬材料,收工后我们晚上是自己煲饭吃。

晚上休息的时候,我问表哥,白天那个本地人阿忠老叫“好生仔”是啥意思?表哥说,就是叫你小伙子呢。

在工地上做杂工是十五块钱一天,不管生活,那时候的生活费也不算高,一天五六块钱都够了,为了能省点钱我和表哥很少去外面吃饭,下班回来后饭菜都用电饭锅搞定。

晚上,看库房管材料的本地人阿忠说,你们刚来没有办暂住证,外面查暂住证查得很严,没啥事别出去乱逛街,如果不听出去瞎跑被抓住罚款了,公司把人赎回来,到时发工资的时候会被扣除。

在河田工地做了三个月完工后,我和表哥又搬家到三屯管理区的一个新工地。

刚进去做了一个星期就遇到联防队的来查暂住证,那晚上差不多快十二点,白天大家都坐累了,工地上又没电视啥的,因为第二天还要做事,所以大家都休息得比较早。

睡得迷迷糊糊时,忽听外面有摩托车的声音,住在工棚里的老乡大叫一声,快跑,查暂住证的来了。

当时估计住在工棚里面的人,有一半的工友为了想省钱都没去办证,我和表哥也同样没有去办证。

所以,一听到查暂住证的来了,吓得起身抓起衣服裤子光着脚就夺门而出,躲在工地旁边不远的草丛里,草丛里蚊子多得很,也不敢用力拍打,怕弄出声音。

在草丛里趴了好一阵子,听见摩托车的声音远去了,我才悄悄地回到工棚里面,才知道有好几人没跑掉被带走了,第二天上午通知到老板才去联防队交钱把赎人出来。

在工地上大概又做了差不多一个月,有个工友的亲戚来工地上玩,他在厚街大酒店中餐做服务员,说厚街大酒店中餐部后勤在找杂工,月薪三百五包吃住,每月还有两天休息。

我觉得能进去做份杂工肯定比在工地强,两天后我去酒店找到负责招工的后勤主管当场就被录取在中餐后勤台布房做事。

在中餐后勤台布房做事,主要就是等客人用完餐之后和服务员一起把大圆桌上的杯碗筷碟收到指定地点堆放,然后,再从台布房拿来餐布重新铺好备用。

有时候,客人点大龙虾没吃完也没打包带走,服务员就和另外一起收台布的后勤工人把客人吃剩的大龙虾偷偷端台布房吃,有时候还有乳鸽和烤乳猪。

摆宴席剩下很多没开盖的饮料,通常没开过的饮料喝酒水都要被回收酒水部,摆酒席吃剩的东西虽然说很丰盛,但酒店内部有规定条列,摆酒席所有客人吃剩没打包带走的只能倒掉,任何内部人员都不准偷吃。

但是我们台布房的员工没有不偷吃的,厚街酒店在当地也算比较有名气了,所有员工加起来有几百个,一楼是可以容纳好几十桌客人的早茶和中餐,二楼是西餐、桑拿房,三楼四楼是客房和总统豪华套房。

在台布房做了两个月,有个安徽阜阳的员工被炒了鱿鱼,该员工在收拾台布时因私拿客人喝剩的酒水被管理发现,酒店内部规定对员工私拿酒水的处罚都很重,那个安徽员工炒掉时被罚了一个月的工资。想想我都为那那员工很不值得,但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楼中餐每逢节假日还有摆婚宴的时候是最忙的,在台布房差不多做了半年,和二楼西餐的管理混熟后,因为西餐没那么忙轻松点,但要分早晚班,白班是十二点至晚七点半,晚班是上到临晨两点下班。

我托西餐管理去说情,把我从台布房调到了二楼西餐做服务员。

有时,一楼中餐有客人订婚宴特别忙,我们在西餐上班的五六个人也要抽几个下去帮忙传菜和帮着收餐具和换台布。

酒店的大厨工资最高,就是三级厨师也有差不多二千块,厨房所有出来的菜也很有讲究,做出来的菜不但要色香味俱全,有些菜还要讲究刀功,就说简简单单炒一份蒜茸菜心,炒出来后交给厨工把菜心摆弄整齐在碟子里,然后由传菜员拿着单子送到客人的桌上。

过春节中餐厅是最忙的时候,我们所有二楼的员工基本上都调到一楼去帮忙。

在平常,所有的工作都能有条不紊地运行,餐具都能按规定做到一洗二清三消毒,节假日最忙的时候就乱套了,客人多的时候,我们还没把上一桌客人吃过的餐具收拾好,旁边已经有客人在等着位子了,摆放的筷子平常都是清洗消毒再烤干套纸袋后再上桌,忙得乱套了后,已经没人管了。

去拿筷子的时候,后勤忙不过来,我们自己就直接清洗用毛巾擦干套纸袋后赶紧拿回来又摆下一场,忙起来的时候都没有时间去消毒和烘烤。

过完节没那么忙了,又回到二楼原来西餐厅正常上班,一天西餐厅新招进来一个女服务员,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红朴朴的脸蛋,还长了一对甜甜小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

不怎么忙的时候,我们偶尔站在一边闲聊几句,打下招呼就算是自我介绍了,因为我们做服务员在上班时间,无论忙和不忙都不可能站在一起闲聊天的。

我偷偷看了下她的工牌,名字叫蒋秀娟,在一起上班几天后大家都混熟了,才知道她老家是江苏无锡的,家里还有个弟弟在读书,她高中都没毕业就选择出来打工了,从老家出来在西餐厅做服务员,没有啥社会经验,这也是她进入社会的第一份工作。

阿娟在西餐厅差不多做了快半个月,有一次我和她在一起上夜班,有个四十多岁的男客人来西餐厅消遣,让服务员去水吧台点了一杯冰冻柠檬蜂蜜汁,阿娟给客人端过去后,那客人一看阿娟的模样很讨人喜欢,出手就从钱包里掏了一张面值一百的港币放在阿娟端的托盘里面,客人的大方举动把阿娟吓到了。

如果是换一个有社会经验的服务员,肯定会高兴地一边说多谢老板一边再接过小费,而阿娟却红着脸摆手说不要,客人以为是她嫌少了立马又从钱包里抽了一百块钱,阿娟更慌张得说什么也不要,说完转身忙转身跑到洗手间去了。

客人当时被搞蒙圈,说,还是第一次遇见给小费被拒收的事,西餐厅的主管见了忙过来给客人打圆场,唔好意思啊老晒!小姑娘是被你大方吓到了,你一出手就是她们做服务生差不多半个月的工资呐。

夜深了,客人都走得差不多后,利用喝开水的时间,我问阿娟,今晚上难得遇见一个这么大方给小费的客人,你怎么不要啊?我们做一个月才五百块钱呢。

阿娟说,她从没见到过那种钱。

你没看到那个客人给小费时的眼神,我打趣说到,一般来这里消费的客人给小费的不多,偶尔有客人给也是十块二十的,而那个客人对你这么大方,估计是喜欢上你喽。

阿娟说才不是呢,不过那客人看人的眼神怪怪的,不敢要他的钱。

第二天晚上,阿娟还是在西餐厅上夜班,那个给港币的客人又来西餐厅消费,点了杯咖啡慢慢品,眼睛不停地往阿娟身上瞄,阿娟留意到那客人在偷偷瞄她时,感觉浑身不自在,看得出来那个客人是看上她了,像阿娟这样年轻漂亮又清纯小姑娘,谁看了都心动。

这次,客人在西餐厅除了喝咖啡又叫了一些点心,因为上次的原因,这次他没有掏小费给阿娟,就算给小费估计阿娟也不会要。

几天后的晚上,阿娟休假没上班,那客人又来西餐厅消费,点了一杯加炼奶的咖啡,眼睛四处瞄不见阿娟的身影,就问吧台的调酒师,今晚怎么不见那个小靓妹上班啊?

调酒师说,今晚阿娟休息,客人听了又问了阿娟住的宿舍后,在餐厅坐了一会儿就起身下楼了,来到员工宿舍楼下,叫住一个上楼的女员工掏了二十块钱小费给她,那女员工拿到小费高兴得屁颠屁颠地来到阿娟住的房间,说,阿娟,楼下有亲戚找你。

阿娟下到一楼,一看是给她小费的客人,那客人买了两袋东西递到她手上说是送给她的。

阿娟说啥也不要,把东西放在地上,惊慌失措跑回宿舍,几天后那个客人又来宿舍楼下面,托人上宿舍去叫阿娟,这回,阿娟说啥也不下楼来了,大约又过了十天,阿娟办了快速辞职手续走了。

自从阿娟走后,我在西餐厅再也没见到过那个客人来消费了,过后,工友们都说,阿娟是那种出污泥而不染清纯的小姑娘,她辞职不做了是因为被那个客人吓跑了的。

在外面打工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大多是为了一日三餐为疲于奔命,当突如其来面对上巨大的诱惑时,能坚守自己心中一方净土已属难能可贵。

在滚滚红尘中,不知多少打工妹迷失在金钱与欲望中不能自拔,阿娟是我人生印象深刻的能抵住诱惑的一位好姑娘。

遗憾的是,她也只是如惊鸿一瞥出现在我的人生记忆里。

那时候打工人的爱情很少以物质为条件,爱情没那么美好,可也没那么糟糕。只要不以成败论爱情,就会发现相互扶持走过一生,承认“爱过”就是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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